而且兩人看起來很是親密?
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秦羽小心翼翼的聲音就隔著螢幕傳來:「小雅,你放心,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劉希雅淚眼汪汪地看向秦羽。
秦羽咬著牙回她:「我也沒料到她會臨時反悔,說要再考慮一下,現場那麼多人,我也不好太強硬。」
劉希雅將手從秦羽手中抽回,低聲說:「證都沒領,為什麼還要撞她?」
「我給李偉發了信息,和他說計劃取消了。這個雜種,真他媽是被追債的逼瘋了,上趕著賺我的錢!」秦羽狠狠啐了一口。
「那現在怎麼辦,她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醫生說還是有希望醒過來的,我們再等等。」
「我已經移植了一次腎臟了,才三年,就再次衰竭了。我的身體狀況,頂多只能再承受一次移植了,所以我必須選擇最匹配的。」
秦羽重新拉過劉希雅的手,含情脈脈地望著她,說出的話卻讓我渾身冰冷。
「這次她沒和我領證,等她醒過來,發現我對她不離不棄,一定會答應我的再次求婚的。」
「只要她跟我領了證,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她『意外死亡』。」
「到時候,我作為她唯一的親屬,捐獻她的器官就是合情合理的,說不定還會被誇有大愛。」
「小雅,你再等等。」
劉希雅面色蒼白,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陸途找到我了。」
「什麼?」秦羽如臨大敵:「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那倒沒有,估計是看沈楠清快死了,想讓我去看看她吧。」劉希雅睜開眼,眼神如寒冰:「我沒理,陸途這個人太聰明,不能和他多接觸,否則讓他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秦羽看起來鬆了口氣:「小雅,你說得對,這個陸途可不簡單,現在他天天守著沈楠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兄妹呢。」
「他對我很是戒備,我現在單獨守著沈楠清的機會都不多,真是耽誤我獻殷勤。」
「不過他怎麼找到的你啊,沈楠清找了你那麼多年都沒找到你。」
劉希雅瞪了秦羽一眼。
「你也不看他的公司發展得多快,陸途現在有錢有勢的,找人不比沈楠清省事多了。」
「最近我們還是少接觸,以免被陸途看出點什麼,你回去守著沈楠清。」
秦羽點了點頭,轉身向病房外走去。
我突然覺得這個混沌的空間仿佛有了溫度,絲絲縷縷的寒氣侵入骨髓,我的血液也隨之凝滯。
我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才稍稍回過神來。
所以。
我所謂的未婚夫秦羽,其實是劉希雅的男友。
劉希雅已經腎衰竭,急需腎臟移植。
秦羽故意接近我,為的就是在成為我的合法丈夫後,製造「意外事件」殺死我,然後捐獻我的器官。
劉希雅的養父是市醫院的院長,而我在市醫院體檢過不止一次。
她利用她父親的關係上下疏通,想必配型都偷偷做過了。
我盼了近二十年的姐姐,居然想殺了我,奪取我的器官。
這個真相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寒意再次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如果她一開始就回來找我,作為親姐妹,我甚至願意為她捐獻一顆腎的。
可顯然她並不滿足於此,她想要的不是簡單地延長一段時間的生命,而是和健康人一樣,去享受她優越的生活。
6
一陣頻閃後,場景切換,來到了我所在的病房。
陸途坐在病床前,握著我的手輕輕摩挲。
這時秦羽推門走進了病房,站在陸途身後:「陸哥,我來守著楠清,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陸途的眼神沒從我臉上移開。
秦羽仍不放棄:「我是楠清的未婚夫,照顧她是我該做的。」
陸途轉頭斜睨秦羽,聲音不高,卻帶著莫名的壓迫感:「你不配。」
「陸哥,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清清看不出來,不代表我也什麼都不知道,你最好離她遠點。」
秦羽有些氣急敗壞:「你又不是他的親哥,憑什麼管那麼多?」
「你大可試試,我想你是低估了我為了她能做到什麼份上。」
陸途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秦羽的身體不自覺一抖,冷哼一聲退出了病房。
陸途的視線落回我臉上,眼中的戾氣慢慢褪去,眼底仍舊殷紅。
他輕輕捏了下我的臉,又用手背揉了揉:「你可真是個笨蛋,還一直把他當救命恩人,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當初差點把你拐走的麵包車司機,和他有關係。」
「雖然我還沒查到他故意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總覺得,這次車禍,不像是意外。」
陸途附身在我唇上印上一吻:「我早就說過,沒有人會比哥哥對你好的,快點醒來,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雖然隔著螢幕,我的臉也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這和看電視劇中男女主接吻完全不同啊!
不過。
我舔了舔嘴唇:和陸途接吻,感覺一定不錯……
意識到我可能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我趕緊拍拍臉:沈楠清快醒醒,你還沒活過來呢,先想正事。
劉希雅說得沒錯,陸途確實聰明,他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我心裡一瞬間燃起了巨大的希望。
我也想快點活過來,和哥哥談戀愛。
……
畫面再次切換。
秦羽火急火燎地回到劉希雅的病房。
劉希雅疑惑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秦羽壓低了聲音:「我覺得陸途應該知道了點什麼,他現在對我的敵意特別大,不讓我靠近沈楠清。」
「你回來的路上,沒人跟著你吧?」
「這個不用擔心,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沈楠清身上,顧不上我。」
秦羽瞄了一眼劉希雅,眼神躲閃地說:「小雅,要不我們放棄沈楠清這條路吧,一定還會有匹配的腎源的,如果真的被陸途查到什麼,那就糟糕了。」
劉希雅抓過秦羽的胳膊,死死地盯著他:「那前面做的事情都白費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別想置身事外。」
「如果陸途礙事,就想辦法讓他像沈楠清一樣閉上嘴!」
「說不定那樣的話,沈楠清只有你可以依賴了,會立馬同意嫁給你。」
秦羽不自然地咧了咧嘴:「我就是隨口一說,小雅,你別生氣,我都聽你的。」
劉希雅抓著秦羽的手逐漸放鬆,轉而靠在他的胸前,臉上也掛上了陰惻惻的笑:「這樣才對,你想想,我父母就我一個孩子,所有的東西,都會留給我們兩個人的。」
我不由得一驚,這兩個蛇蠍之人,居然還想害陸途!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螢幕始終沒有任何畫面。
是不是陸途出了什麼事情!
我向系統求助,可系統沒有任何反應。
我坐立難安,在有限的空間裡來回踱步,不知不覺臉上已經淚濕一片。
如果陸途因為我受到傷害,我寧願一輩子都留在這裡。
許久,螢幕閃爍了幾下,終於跳出了完整的畫面。
陸途揪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領子,將他丟進了劉希雅的病房。
那男子鼻青臉腫,秦羽眯著眼睛辨認。
認出的瞬間,秦羽的眼睛也隨之睜大,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李……李偉?」
陸途瞥了一眼病房中的兩人:「給二位帶來了一位老朋友。」
李偉哆哆嗦嗦地看向秦羽:「他什麼都知道了,我現在還能算作自首,而且他答應了幫我還清賭債,那些人再也不會找我家人的麻煩了。」
秦羽眼神一暗,悄悄向後挪,抓起了床頭的水果刀,向陸途刺去。
「小心!」我下意識驚呼出口。
幸而陸途反應很快,他一個閃身躲過了秦羽的攻擊,順勢抬腿踹在了秦羽的後腰,秦羽整個人向前趴去。
這時,警察也趕到,將趴在地上的秦羽拷了起來。
三人被帶走後,陸途站在原地,直直地盯著前方。
我和陸途,仿佛隔著螢幕對視上了,他的眸子漸漸從凜冽變得溫情,似是在說:「我來接你了。」
我回過神來,向系統問道:「為什麼那會兒畫面看不見了?」
系統回覆:「也許畫面有點血腥,你的愛人本意上怕嚇到你……」
7
隨著秦羽和劉希雅被帶上警車,系統的聲音響起:「恭喜你,系統任務已完成,你已獲得復活權,點擊確認即刻復活。」
我向系統確認:「所有的系統任務,都是陸途幫我完成的,對嗎?」
系統回覆:「目前看來是的。」
我不解:「可我們並沒有結婚,甚至不是男女朋友。」
「你知道的,我們系統,本質上就是一種腦機接口,也許是因為,你們兩個人都將彼此視為愛人,所以才建立了連接。」
「所有的任務都可查看回放,具體細節可自行查看,再次恭喜。」
系統的聲音消失了。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任務一的回放。
畫面傳來,我的眼淚幾乎瞬間奪眶而出。
其實,從一開始,在我病床前守著的,就不是秦羽,而是陸途。
他坐在病床前,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螢幕上是我未完結的小說,他每敲出幾個字,就要抬手抹一下淚水模糊的眼睛。
作為任務一的成果,在系統中可以看到小說的完本。
我點開,讀著讀著就想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切,這個陸途,怎麼還濫用職權呢,居然把自己寫成男主了,我給他的設定是男二來著。
文字在眼前跳躍,和陸途的過往像走馬燈一樣在我腦海里浮現。
七歲那年,他攤開稚嫩的手掌,遞給我一顆草莓味的糖果,對我說:「以後我來做你的哥哥。」
十二歲那年,我月經初潮,他脫下外套系在我的腰間,紅著臉遞給我一包衛生巾,手都在抖卻對我說:「別緊張,哥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