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無雙完整後續

2025-05-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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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吐沫橫飛地說了一個時辰。

左不過是說劉柔安性格驕縱,都是她和我父親管教不嚴.

還說她已經罰過劉柔安了,要我諒解劉柔安在席上非議我娘親一事。

如今,劉柔安是王妃,我是妾。

而我娘親,不過是當年劉府眾多妾室中最不受寵的一個。

我若不原諒她,又能如何?

況且,我心裡清楚。

我娘親過世時,劉柔安不過才八歲。

劉府妾室眾多,她怕是連我娘親是哪位都分不清。

哪知道什麼狐媚羞恥。

所以,那些難聽的非議,肯定不是她自己想的。

而是有人在她面前日日薰陶。

「你說對吧?」

「母親。」

我話鋒一轉,大娘子端茶的手一哆嗦。

她笑得勉強:「你、你說什麼?」

「我方才說,姐姐本是名門貴女,不該說出那種不堪的話來。想來,多半是聽慣了旁人嚼舌根。」

大娘子臉色一白。

我繼續說:「看來母親須得好好管教您院裡那些嬤嬤們了,別再讓她們帶壞了其他幾位姐姐。」

眼下坐在王府里,薛亭的地盤上。

我再不必像過去在劉家那般畏首畏尾,低頭度日。

大娘子話里話外被我壓著一頭,那臉色黑得像灶台底下剛燒的炭。

劉柔安在旁邊不樂意,替她娘出頭:「你這臭丫頭!母親給你遞個台階,你倒還蹬鼻子上臉了?你別忘了,就算王爺再怎麼寵著你,你不過也只是個妾!我才是這王府唯一的王妃!」

【你可真好意思,天天顯擺自己是個王妃啊!】

【你這王妃是怎麼當上的,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這不要臉的一家三口,可真是讓本王開了眼了啊!】

薛亭一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其實我知道他會來。

這些天,他只要一散朝就往我這清林苑跑。

也不嫌累的慌。

不過薛亭這話是什麼意思,劉柔安不是他自願娶的嗎?

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岳母大人來了?怎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薛亭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盯著大娘子。

嘴上說著留人在府上用飯,心裡早不知都送了幾輪客。

大娘子也不是個不會看臉色的。

知道薛亭不歡迎她,她只拉著劉柔安說了幾句悄悄話便打道回府了。

而她走後,薛亭把我給教訓了一頓。

「昨日才回門,今日又將娘家人請來了?」

【下次再有這種事,直接把她們趕出去啊懂不懂!】

【就說本王不喜歡人多吵鬧!嫌她煩!】

【本王願意做這個惡人!】

我委屈:「大娘子是送王妃來的。」

「那也不合規矩。」他冷臉。

【規矩,都是本王定的!】

【本王這就跟門房說,以後不讓她來!】

「好。」

「好?」

「那我去和跟下人說,以後我這清林苑也不讓劉家人來。」

「嗯。」

【這就對了!總算開竅了!】

【等等。】

【她為什麼要說也?】

10

經此一事後,我以為總算能過上幾天消停日子。

可我沒想到。

劉柔安忽然像吃錯藥了似的,天天往我這裡跑。

「好歹都是一起長大的自家姐妹。如今嫁了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也該相互照應才是。」

她一對我笑,我就渾身雞皮疙瘩。

劉柔安說她最近開始學著做些糕餅果子,想送給薛亭,討他歡心。

「妹妹你平時最知王爺心意,你先幫我嘗嘗,這味道王爺會不會喜歡?」

她拿起糕餅就要塞我嘴裡。

這架勢。

不像試菜,像投毒。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柔安要是真想花心思討好薛亭,哪裡會先讓我知道。

她應該恨不得讓我把耳朵捂嚴實了,免得再為了爭寵去攪和她的好事。

所以,她這糕餅肯定不是給薛亭的。

就是衝著我來的。

我不動聲色,擋開她的手:「姐姐,據我所知,王爺他不愛吃甜食。」

「啊?」劉柔安故作遺憾,又將糕餅推給我,「那這麼多果子真是浪費了。不ŧũ̂₅如,就都送給妹妹吧。妹妹幫我多吃些,莫糟蹋了糧食。」

「多謝姐姐好意。可我也不愛吃甜的,怕胖。」

「這……」

「我記得,姐姐身邊有幾個饞嘴的小丫頭。要不就賞給她們?免得糟蹋了糧食。」

我笑著給劉柔安出主意,拿她的話回她。

劉柔安身邊的幾個丫鬟,全都是她出嫁時大娘子親自給她挑好帶過來的。

她哪捨得。

她訕笑應下,原封不動地將那些糕餅果子又給帶了回去。

她前腳剛走,我馬上找了個信得過的丫鬟偷偷跟上去。

幾經周折。

最後,從廚房後院的渣斗里,撿回了幾個髒兮兮的糕餅。

沒過兩日。

劉柔安又來了。

這回,帶來了幾盒胭脂。

「妹妹,你瞧!這都是我從母親那兒討來的,說是御賜的好東西!我一個人巴掌大張臉,也用不完這麼多,分你兩盒!」

「既是御賜,姐姐捨得?」

「瞧你這話說的!我承認我從前待你是有些苛刻,但如今偌大的王府里,不也只剩咱們姐妹二人了嗎?往後的日子,你我姐妹須得相互扶持才是,可由不得再像以前那般不懂事了!」

劉柔安這幾句話,說得情真意切。

我差點就信了。

這回,我沒拒絕她的好意。

收下了那兩盒胭脂。

連同上回的糕餅放在一處。

當晚。

薛亭忙完了公務,來清林苑陪我一起吃飯。

我將劉柔安做的糕餅拿出來,整整齊齊放在薛亭眼前。

【我過年了?】

【筠兒居然親手給我做糕餅?】

【不對。】

【這幾個瞧著髒兮兮的,也不像是剛做的啊。】ƭüₚ

【這到底能不能吃?怎麼看著還發霉了?】

【筠兒不會是想毒死本王吧???】

「這是何物?」薛亭挑眉。

「王妃贈我的糕餅。」我反手又掏出兩樣,「還有王妃贈我的胭脂。」

【我就知道不是筠兒做的。】

【筠兒做的哪能這麼丑!】

【不對,她哪能那麼好心給筠兒送東西?】

【黃鼠狼給雞拜年?】

【呸呸呸!我可沒說筠兒是雞的意思!】

在薛亭越想越離譜的時候,我打斷他:「這糕餅和胭脂,都被人下了毒。」

就在薛亭回來前,我已經讓人請了郎中來驗過。

糕餅和胭脂里下的毒是同一種。

不足以致命,但若是服食或者長期塗抹於皮膚,會致人滿臉生瘡,嚴重者全身潰爛。

劉柔安這是想讓我毀容,好讓我再也沒辦法與她爭寵。

我把事實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薛亭。

給他看了郎中簽字畫押的證詞。

薛亭大發雷霆。

「豈有此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本王府上養了這麼多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有人公然在王府下毒要謀害我的筠兒!】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一個人發現?!】

【本王得把他們的月錢全扣光!】

【劉柔安那個蛇蠍毒婦!】

【本王這就親手把她抓去官府聽審!一定要給筠兒討個公道!】

薛亭拿起那張郎中證詞,氣勢洶洶就要殺去找劉柔安。

我趕緊攔下他。

「王爺且慢。」

「何事?」

【慢不了!】

【本王一刻都等不了了!】

【本王現在就想把那個毒婦大卸八塊!】

薛亭實是氣得不輕。

他周身的森冷壓迫,教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但我還是極力攔著,不讓他去找劉柔安。

「王爺,我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責罰王妃。」

「那是為何?」

11

薛亭是真心護著我,要替我出頭。

不肯讓我像從前一樣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可這一次,我也是真的不想讓他為難劉柔安。

我了解我這嫡長姐。

她生來就忘了帶腦子。

再加上自小被父母嬌縱慣了,成日飛揚跋扈,心裡藏不住半件事。

下毒這麼細緻的勾當,若不是有她娘在背後攛掇,她是做不出來的。

否則,但凡她再稍稍聰明些,也不至於把事情做得這麼明顯。

所以,她罪不至此。

而且,我護的也不只是她一個。

「王爺,Ṭũ̂₋妾斗膽先問一句。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

「報送官府,秉公處理。」薛亭不假思索。

我怕的,正是如此。

「王爺可想過,王妃終究是劉府嫡女。若她因這事被扔進官府大牢,那我劉家上下十幾個未出閣的姐妹,她們的人生也就全毀了。」

「世人若知,劉家出了個如此狠毒善妒,不惜毒害自己親妹妹的嫡長女。日後,還有哪戶好人家敢娶劉家的女兒?」

「我不能為了自己一時意氣,讓我那些姐妹都被她一人之罪牽連。」

話音未落,我撲通一下跪在薛亭面前。

「還請王爺三思。」

「你這是做什麼?」

【啊啊啊啊,我的心肝寶貝你快起來啊!】

【你怎麼能下跪呢?這地上多涼啊!】

【本王要心疼死了!】

【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顧著別人!】

【好善良!好迷人!好喜歡!】

薛亭將我從地上扶起來,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那你想讓本王如何處置?」

「我想請王爺做個抉擇。」我壯著膽子說。

薛亭不解:「抉擇?」

【把那毒婦,砍頭還是車裂?】

【好難選!】

我忍住不笑,保持嚴肅。

「如今,王爺你也看到了,王妃她定是容不下我留在王府的。」

「所以,還請王爺開恩,要麼休了我,要麼准我到城外玉清觀帶發清修,為王爺和老夫人祈福。」

「咔嚓!」

一聲脆響。

薛亭剛剛端起來的茶盞碎了一地。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筠兒居然說她要走?還帶發清修?】

【修個鬼啊!】

【那荒山野嶺的,能有我王府里好住嗎?】

【晚上睡覺,沒有本王溫暖的懷抱,你真的能睡得著嗎?!】

【這沒良心的小混蛋!】

【你要是走了,本王以後可怎麼活啊!】

「你倒是一點不為自己考慮。」薛亭語氣冷澀。

「這件事錯不在你,為何你來承擔後果?」

「罷了,本王會儘快給你一個答覆。」

12

我沒想到薛亭給我的答覆,是和離。

但不是和我。

是和劉柔安。

隔日,薛亭見劉柔安時,我也在場。

薛亭執意要讓我一起去。

一扇屏風之隔。

劉柔安不知我在屏風背後。

算起來,這是她入府至今,薛亭第一次主動要見她。

她來時春光滿面,心情極好。

可她萬萬沒想到,薛亭張口第一句便是:「這份和離書,你簽個字吧。」

「和、和離?!」

「你做的那些事,本王都已經知道了。你此時簽下這份和離書,日後還能尋個好人家再嫁。若不然,只怕鬧到官府,劉家顏面盡失。」

薛亭不繞彎子,直接把下了毒的糕餅和胭脂往桌上一擺。

劉柔安頓時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一句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眼前的和離書,劉柔安握著筆的右手顫顫巍巍,半天落不下一筆。

薛亭等得不耐煩。

【你倒是趕緊寫啊!】

【抖什麼呢?癲癇嗎?】

【本王一會兒還要帶筠兒去佟樓吃酒呢,你別在這耽誤時間啊!】

「唰!」

猝不及防。

劉柔安突然把筆一扔,抓起和離書就撕了個粉碎。

「不!我不簽!」

「王爺,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如今為了個妾室就要趕我走,你這是寵妾滅妻,禮法不容!」

劉柔安這是被逼急了,才在薛亭面前出現了原形。

她大吵大嚷,一會兒說要讓父親替她做主,一會兒又說她根本沒想過毒害我,是我誣陷於她。

可她之前幾次帶著糕餅和胭脂來我院裡,那是王府上下都有人看見的事。

滿地都是人證。

容不得她否認。

她鬧了半天,沒了法子,只得搬出官家來說事。

「王爺!我與你的婚事,那可是官家親筆御賜!這才成婚不足一月,你便翻臉不認人,要一紙休書休了我!你就不怕官家怪罪於你嗎?!」

「你還有臉提?」

一說到官家賜婚的事,薛亭臉色倏地陰沉下去。

他語帶透骨寒意,連我都被嚇了一跳。

「劉柔安,本王今日與你把話說清楚。」

「當初,我到劉家提親,求娶的是劉家九姑娘,你妹妹劉筠安。」

「是你妒忌筠安,想取她而代之,攀我王府門楣,所以你才哭鬧著央求你父親去御前替你求官家賜婚。」

「御前替女求親,荒天下之大謬!」

「若不是念著你父親在賑災一事上立了功,官家又怎會破例允了他的請求!」

原來,在這樁婚事背後,竟還有如此之多ťú₁的彎彎繞繞。

薛亭他竟然一開始想娶的就是我?

我越想越後怕。

若薛亭當初真的指名道姓要娶我為妻,那大娘子就算是夜裡叫人摸黑打死我,也定是要替她自己的親生女兒謀得這樁好親事的。

我能活到今日,實屬不易。

薛亭此刻耐心已到了極限。

「我與你和離,並非休妻,已是給劉家留了顏面。」

「和離書,我會讓人再送一份過來。」

「你若還不肯簽,我便將你毒害親妹一事狀告到御前。」

【就你們知道找官家啊?】

【誰還沒進過宮,是怎麼的?】

【本王小時候,可是跟官家同玩一塊泥巴的!】

【到時候,你就等著看官家會幫誰吧!】

13

半個時辰後。

我和薛亭坐在佟樓雅間,人手一隻烤乳鴿。

我一邊吃,還要一邊聽他囉里吧嗦。

【筠兒手裡那隻,看起來好像比本王這隻更香……】

【本王現在要是讓她喂我一口,她會不會生氣啊?】

【筠兒啃鴿子腿兒的樣子,好可愛啊啊啊啊,我又要死了!】

太吵了。

實在是太吵了。

我擦了擦嘴,打斷薛亭:「王爺。」

「嗯?」

「你今日與王妃說的那些話,為何不曾與我說過?」

「……」

【啊,怎麼辦有點緊張!】

【該怎麼跟筠兒解釋呢?】

【本王今天帶她一起去,就是想讓她知道,本王一開始想娶的人就是她啊!】

【可以前那件事,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要是,被她記起了本王小時候瘸腿拄拐的樣子……】

【她會不會覺得本王太弱,就不喜歡本王了啊?】

瘸腿?

拄拐?

哦,我終於想起來了。

六歲那年,家裡來了個貴客。

貴客帶了個男孩兒,是個拄拐的小瘸子。

小瘸子在花園玩,被我家裡幾個兄弟欺負。

幼童玩鬧,不知輕重。

他們搶了小瘸子的拐杖,看他拖著一條瘸腿蹦蹦跳跳,圍在一起笑話他。

那時,我正好從花園經過,看見這一幕。

我看不慣那幾個兄弟以多欺少,便躲在暗處拿彈弓打跑了他們。

我把小瘸子扶起來。

小瘸子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怕他把這件事情說與我父親,又要害我受罰,便騙他說我叫雲兒,只是劉府一個小丫鬟。

沒想到,那日的小瘸子,竟然就是今日的薛亭。

「筠兒。」

薛亭忽然認真叫我,拉回我的思緒。

我抬起頭,滿臉油光,來不及擦。

薛亭笑了笑,拿手帕幫我擦臉。

「經此事後,本王有意抬你為王妃,你意下如何?」

「這怕是不合規矩。」。

「無妨。」

【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本王明日就進宮,讓官家改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這回本王一定要你做王妃!誰攔都不好使!】

薛亭早就已經鐵了心,根本不是來與我商量。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王爺既已拿好了主意,那便都聽王爺的。」

「嗯。」

【這還差不多!】

【以後府里就只有我和筠兒,兩個人和和美美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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