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推動行李箱,他死死按著,用力到指間泛白,不肯挪動分毫,像個木頭一樣沉默。
「蘇聿,你到底想幹嘛!」我看向他,有點生氣了。
「我和她沒有關係,一點都沒有!」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格外清楚,眼睛裡的認真燙得我移開了視線。
「不信!」我言簡意賅。
他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溫溫,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給你看我們簽的合同。
「那天我也只是想用她刺激你答應我,可我後悔了,詳細的我一點一點毫無保留地和你說,你願意聽嗎?」
他急忙掏出手機里保存的合同,另一隻手按住行李箱,可是他本就渾身濕透,手機上沾滿了雨水,下一瞬,手機從手裡脫出,摔在地面向遠處滑出了幾步遠。
我看著他臉上的血色隨著這一摔都蒼白了一瞬。
怪……楚楚可憐的。
我慢慢踱步過去撿起地上已經熄屏的黑色手機,遞給他:
「走了。」
他握住我的手,落寞地垂下了頭,整個人散發著低沉的氣息,像是被人拋棄的一米八五小幼崽:「還是,要走……」
「下暴雨,航班都取消了,不走留在這過夜?」
「那我能不能跟……」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溫溫你剛才說什麼?」剎那間仿佛注入了生機,眼神都亮了。
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
我沒管他,一個人走在前面,他拖著我的行李箱幾步追上來,想要牽住我的手,被我甩開後也不惱,又牽了上來。
真的挺黏糊的。
14
蘇聿叫他助理開車候在機場外,現在太晚了,我就沒有計劃直接回家,到時候還要和爸媽解釋,乾脆選擇在酒店將就一晚。
某人也要貼上來,直接賴在我房間不走了,一直找著各種理由拖延時間,這種招數和四年前一樣沒有任何長進,不過我長進了,更何況我還沒有看證據也沒有原諒他,頂多就是看他可憐願意給他個機會聽他解釋。
「你還不走嗎?」我抱著胸看著身心透露出心情很好的蘇聿。
「溫溫,我再幫你檢查檢查安全設施。」
我深吸了一口氣,蘇氏旗下的五星級酒店安不安全你這個總裁會不知道嗎?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卻很有精神,不過大起大落我挺累的了。
我走過去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用最溫柔的表情威脅道:「你不是想證明自己和陳櫻沒那種關係嗎?你現在渾身都還是濕濕的,先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睡一覺,要是明天你感冒發燒了,我等不到你,我就走了哦!」
又補充了一句:「變醜了我也不喜歡了。」
他用他修長的手覆蓋住我捧著他臉的手:「好,我先去休息,但是溫溫……」
「明天就算我燒到 40 度我也會來的,不准走!」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一步三回頭。
入睡前還在糾結怎樣告訴爸媽這件事情以及要不要和蘇聿復合,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可……沒有預料到某人早就計劃好了,根本不給一絲反悔的機會。
看著一早就站在房間門口笑得溫潤如玉的男人,要不是他換了衣服我懷疑他昨天晚上就一直等在這裡了。
「怎麼這麼早啊……」今天天氣很不錯,有朝陽,我其實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溫溫睡好了嗎?」熟稔地上前來牽住我的手,他穿的也是休閒服沒有西裝那麼有距離感。
「我要向我女朋友證明我的清白,自然得早點準備。」
真是……不要臉,我瞪著他:「誰是你女朋友啊!」
他似乎知道我的弱點故技重施,失落地低下眉眼,漆黑的眸子被長睫毛遮住:「好吧……還不是女朋友。
「那……未來女友?」
「反正當初有個人分手都沒說就直接一走了之,我也沒同意,也不知道還算不算女朋友。」他故意在旁邊說著。
真是會挑事說,說得我都有點愧疚了。
我輕哼一聲:「看你表現。」
出去透透氣是不太可能了,蘇聿叫服務員送上一份我喜歡的早餐,看我吃過後從隔壁房間拿出一份合同。
我才知道原來他昨晚就睡在我隔壁房間。
「這是我和她簽訂的合同,以五百萬的佣金加上蘇氏集團旗下醫院為其母親免費治療的條件要求她扮演我的女友。
「但是溫溫,我連她手都沒有牽過。」蘇聿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不信!
朝著他眨了眨眼:「某個蘇姓男子有一天話里話外可是透露出我不是唯一的選擇呢,還透露出我不願意他立馬就有另一個替補……」
其實我是信的,但就是想虐虐他。
蘇聿的耳廓紅了,他害羞緊張的時候都會紅耳朵,有些著急忙慌地解釋:
「這……是周齊遇支的招……」
??
周學長也參與了?
「為什麼啊?」我不解。
他似乎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看向我猶豫著說出口:「他說……男人要自持身份,這樣才會被女人珍惜……」
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我轉移話題,又有些無語:「所以……你找陳櫻是為了什麼?刺激我?」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但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要離開。
「或許是我媽說的話刺激到你了又或許我對你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他說出這句話後,大家都沉默了一瞬,他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我:
「我想讓你回來。」
我尷尬地撇過頭:「所以……你花錢雇陳櫻,借著她長得和我像,假裝對她移情別戀,裝作至死不渝、死心塌地、非她不娶的模樣來刺激蘇夫人,讓蘇夫人心甘情願地叫我回國?」
他搖了搖頭:「不是。
「我只是帶她去我媽和周圍人那裡刷了一下存在感,跟她說我年紀不小了有意向快速結個婚,是我媽太緊張了。
「但這也是我的計劃。
「至死不渝、死心塌地、非她不娶的人……是你溫純。」
心臟跳動的頻率有點大,可我向來要面子,裝作不信任:「我才不信,人家陳小姐可是和我說要我不要打擾你們的愛情,說你們遲早會相愛的。」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難過湧上了心頭:「我才不破壞你們的愛情呢!
「我在國外又不是沒有追求者!」
蘇聿不知道有這件事,皺著眉漆黑的瞳孔微沉:「抱歉溫溫,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回國後我就決定終止合同,那天晚宴開始之前我就和她說了。
「至於你的國外追求者,有我在你別想了。」
這句話難得強勢。
蘇聿的解釋我還是很滿意的,但我並沒有答應他的復合。
哪有那麼容易。
15
我沒有想到在求復合的這條道路上,蘇聿遇到的最大 Boss 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爸媽。
在蘇聿三個月接近滿分的男友表現下,我同意帶他去見我爸媽。
他的緊張愉悅的情緒從心底散發出來,這表明我是同意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大廳沙發上,蘇聿正襟危坐,穿著極其得體,比上次晚宴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寬大的茶几和旁邊的空地上擺滿了禮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下聘的。
爸爸完全沒有之前的欣賞和激動,黑著臉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捧著杯菊花茶淺喝,眼睛時不時在我們兩人之間亂瞟,忍了忍還是憋不住哼出一句:「是挺晦氣的。」
我一陣心虛,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
蘇聿不懂什麼意思,求助地看向我。
我安慰地握住他的手,讓他不用緊張,然後好好接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還是這麼天真。
我怎麼會輕易地答應他見父母,上次我爸媽可是在醫院親眼看見他和陳櫻站在一起,這不得聯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平時是怎麼叱吒商圈的。
「純純,你先上樓,你不出國了就繼續在家休息幾天,在家陪陪媽媽,沒事就不要出去了」
聽媽媽話的我臨走前鼓勵地看了蘇聿一眼,他看見我被支走,眼神里瞬間透露出弱小無助。
果然沒過一個小時,蘇聿發來消息:「溫溫小姐,未來岳父岳母不喜歡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如何討得他們歡心?
「嗯?」
不出所料,看得出來爸媽很給力了。
我躺在床上勾起唇肆無忌憚地在背地裡嘲笑他半分鐘,然後收斂情緒故作難過給他發了條語音:「啊……寶貝那怎麼辦!要是我爸爸媽媽他們不同意那我們就只能……」
蘇聿緊跟著一條消息:「你想都別想!」
看著他有些氣急敗壞的語氣我又窩在床上呵呵呵地樂。
「純純,你出來一下,媽媽有事和你聊。」
糟了,樂極生悲。
我回到客廳,蘇聿已經沒看見人了,可能被趕走了……
我在他坐過的位置坐下,接受對面兩人的「審訊」。
「純純,你誠實地和媽媽說,你是不是看上蘇氏集團的財富和地位了?」
我還沒來及回答,爸爸又插上一句:「還有那天醫院裡他旁邊那個女生,閨女,你跟爸爸說,你……是不是……」
「純純,你聽媽媽說,你還年輕容易被這些浮華浮躁的東西迷了眼,依媽媽看那個蘇氏的總裁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上次在醫院他看你比他旁邊的那個女生好就拋棄了她,找上了你。
「這種男人見一個愛一個,始亂終棄,不行的!」
隨即又遷怒在爸爸身上:「溫思維,都是你!好好的去打什麼招呼,現在女兒被外面的人迷了眼你就高興了吧!」
爸爸也一臉悔恨:「沒想到啊……」
完全插不上一句話的我有些無奈……
看著蘇聿被爸媽已經「詆毀」「猜忌」得像個陰險狡詐的腹黑社會敗類,我還是冒著慘痛的後果把當年的事情和他們全盤托出。
客廳寂靜了半晌,我們三個人小眼瞪大眼。
「所以……是你始亂終棄了小蘇?」
怎麼突然又叫小蘇了?
我委屈唧唧:「媽媽,我那個時候也受了刺激嘛!那錢我也不是真要,出國一年後就還回去了。」
真實原因我當然不能說出。
我溫純真是個背鍋俠。
「那這個小蘇人還挺好挺執著,挺……可憐的」我媽立刻變換口風,越想越覺得蘇聿人不錯,也不知道剛剛誰詆毀得最狠。
「我可不覺得,他雇那個女生刺激他媽的招數有點冒進了,就不能自己去國外把純純哄回來嗎?」爸爸堅守自己的戰線,也不知道今天之前是誰對蘇聿發自內心的欣賞,恨不得拉回來認個兒子。
媽媽瞪了眼倔著性子的老爸:「也不看看人家被你女兒傷成什麼樣子了,站在公正角度,能夠等純純四年還想辦法讓她回來已經是用情至深了。」
爸爸依舊不理,板著臉坐在沙發上,媽媽也不管他:「純純啊,今天有點招待不周,明天看小蘇有沒有時間,叫他來吃頓晚飯。」
16
因為我的這一番解釋蘇聿在我媽這裡得到了很高的評價,尤其是他在長輩面前彬彬有禮,溫潤如玉的氣質讓我媽堅信他是個好男人。
甚至還告誡我不要再欺負他,讓我耗子尾汁。
某人也獲得了自由出入我家的權利,一下班就來接我出去約會或者在我家蹭飯,每次都會滿懷心意地挑幾件禮物送上,刷足了存在感,觀察我們一段時間後我爸也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觀,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正當某人心想事成春風得意的時候,我接到我前男友要來國內的消息。
哦吼。
安塞爾媽媽是中國人,這次他是陪他媽媽回國一趟,他詢問我他和他母親很多年都沒有回到國內問我能否接機順便推薦一下著名景點。
這對我當然不是問題,只是蘇聿這個醋罈子是個問題。
糾結了一會還是和正在開車的蘇聿說了,作為情侶互相真誠是最重要的,當年是受劇情影響但不受劇情控制,以後我希望能和蘇聿坦誠相待。
和我想像中的有些差距,蘇聿並沒有生氣或者吃醋,他認真地開著車。
「他什麼時候下飛機?」
我回答:「明天下午。」
他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他說:「溫溫我很高興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我心中有一些酸澀,當年的事情給他造成太大陰影了,所以現在和他說這種事情他都覺得滿足。
我湊上前在他臉頰輕吻了一下,他措不及防只能騰出一隻手和我相握:「溫溫別鬧,乖乖坐著,我還在開車。」
「好嘛!」我掙脫他握著我的手,心裡哼哼,平時也不知道是誰鬧誰。
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蘇聿,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黑鴉的眸子裡神秘莫測:「你等會就知道了。」
車子駛過我們曾經的大學,然後停在我們曾經同居的小區。
小區兩旁梧桐樹已經有了些許枯黃的落葉掉落在道路上,夕陽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落下來,零星幾個路人經過,有些溫馨,有些孤寂,有些煙火氣,容易誘人陷入回憶。
他越過來幫我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吧!溫溫小姐。」
我牽著他的手下了車,迷茫:「你……怎麼會帶我來這兒?」
他沒有回答,與我十指緊扣,然後一起去了我們曾經愛的小巢。
蘇聿打開門,我先走了進去,房子裡和四年前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我驚訝地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看過去,忍不住淚水。
我挑選的原木小餐桌,我總喜歡把蘇聿送我的花插在上面擺放的玻璃花瓶里。
沙發上是我和蘇聿一起挑選的抱枕,冷淡風和可愛玩偶擺在一起有些別樣的視覺挑戰。
窗台上養的吊蘭和多肉依舊生機勃勃,衣櫃里蘇聿大學時代的白襯衫和我的裙子交織擺放。
床上依舊是我專權獨斷選的粉色被子,每次看著蘇聿高高大大的個子躺在粉色被窩下,我就會調笑他好乖,看著他從最開始捂在被子下羞恥得滿臉通紅到最後的泰然處之。
書房裡我的言情小說擺放在他書櫃最容易拿取的地方,上下層就是他那些晦澀難懂的書。
還有散布在各個角落的相框和布滿一小塊牆壁的照片,我親吻他的,他親吻我的,牽手的,靠在他懷裡的,我生氣的,我開心的,我哭泣的,第一次去滑雪的,還有煙花下 kiss 的。
「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到我的身邊,所以這裡的東西我都好好保存。
「我怕你回來會問我為什麼這些東西都不見了。
「我把這裡買了下來,有時候覺得很難熬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裡住一段時間,聞著被子上你的氣息,看著你喜歡的裝飾,總感覺那你還在身邊。
「可是打掃了幾次後感覺你的氣息越來越少,好在……你回來了。
「所以這次我想留住你一輩子。」
我看向蘇聿,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戒指盒:「我計劃過很多次求婚的場景。
「有在遊樂場,或者在家人朋友的見證下……
「甚至剛剛還想要不要在機場當著你的前男友給你求婚。
「最後,還是迫不及待地選擇在我們共同生活過的房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這裡格外合適。
「溫純,我自認自己一向冷靜克制,但我沒有想到一見鍾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從初見你時驚鴻一瞥到怦然心動,我想應該不超過半分鐘,對你的沉淪不明所以卻歡愉到了極致,所以你的離開也讓我痛苦到了極致。
「我想把你從心裡趕走,你的一切卻紮根得越深,我只好放棄清醒越陷越深,八年了,我像個無藥可救的賭徒把自己的一切都押注在你身上。
「所以,溫純,你願意給你賭徒一次贏的機會嗎?」
他看向我的眼睛,沒有逼迫只有深愛。
我感覺自己已經感動得眼睛都紅彤彤的了,伸出手調侃:「行叭,看在你愛了我這麼多年的分上今天就給你一個名分吧。」
他顫抖著手給我戴上了鑽戒,我主動吻上了他。
間隙里,他捧著我的臉,喑啞著說道:「明天就去領證。」
17
我看昨天蘇聿對接機這件事雲淡風輕以為他是真的不在意,結果從民政局出來後,他除了開車就沒有把手裡兩本紅本本放下過,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倆領了證。
「蘇聿,你收斂點,我已經和安塞爾說了我們的事情,他只是對這裡不熟悉叫我來當下嚮導。」
蘇聿正經點頭:「好的,老婆。」
我還沒適應這個稱呼,害羞地撇過頭,感嘆歲月,四年前的蘇聿多麼單純羞澀啊,現在……老油條罷了。
自我消化好後看蘇聿,依舊是紅本不離手。
得了,乾脆貼身上吧。
「Selena。」安塞爾從出口走出朝我招手,他旁邊還有一個美麗的婦人。
他叫我的瞬間,蘇聿摟緊了環著我腰的手。
確定對方看到他身上的唯一的紅才將本子小心地收回口袋,伸出手:
「你好,我是溫溫的丈夫,蘇聿。」
「你好,我是 Selena 四年的……朋友。」安塞爾回握,他的中文很好,交流沒問題。
我們陪著安塞爾和他的媽媽去了酒店,順便吃了頓晚飯。
他的媽媽和藹健談,與我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們聊了很多,她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才回國少了些含蓄,挽著我的手笑意盈盈地說應該早一點認識我的。
告別他們,送我回家的路上蘇聿莫名地沉默。
車子停在門口,他探身幫我解開安全帶,收身的時候還不忘在我臉頰親上一口。
「我先回家啦,你到家後少喝點咖啡,不准抽煙!拜拜~」我作勢開車門下車。
「嗯嗯。」
「沒什麼想對我說的?」我問他。
「領證快樂,老婆。」
「等我把你娶回家,下車注意安全,睡覺之前同意我和你的視頻。」
「行叭。」我裝模作樣點點頭。
「哦,對了,我的本本呢。」我朝他攤手。
「放在我這我幫你保管。」他說得有些緊張。
我嘆氣不忍心逗他了,朝他那邊靠,摟住他的脖子,臉貼著臉:「蘇聿,怎麼了嘛!」
他把我攬過來,貼在我的肩窩:「溫溫,分別四年,我不在你的身邊,有點遺憾。」
「還有……一些嫉妒,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我看你和安塞爾的母親相聊甚歡,覺得不能給你完美的一切。」他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我們有一輩子啊?」我扳正他頹廢的腦袋,看著他的眼睛。
「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但是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靠婚姻維繫,是有了愛情才有的婚姻。
「懂了嗎!蘇聿先生!」
我鬆開捧著他的手,從他身上逃離:「哼!你要是還不懂的話咱們明天就拿著證去離了吧!
「及時止損。」
「不行!我不同意!」他沉著眸子裡面都是壓抑晦暗。
「溫溫,別這樣,不要說這種話。」他看向我。
「那好吧,那我希望我的老公不要這麼自卑了,他在我心裡可是超棒的。
「他可是愛了我八年,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珍貴呢?在愛我這件事上他應該是最自信的人。」
「好……」他有些哽咽。
笑著湊過來吻了吻我:「也希望我老婆永遠在我身邊。」
18
距離婚禮舉行還有三天,我媽說我應該是最清閒的新娘了,因為蘇聿一個人就把備婚的大部分事項包攬了,積極得不像個每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人。
在家等著試穿蘇聿為我準備的定製婚紗時,意想不到地見到了陳櫻,她作為這家婚紗品牌公司的助手來幫忙運送婚紗,她也很驚訝看見了我,眼神似怨似恨。
說實話如果不是今天她出現在我眼前,我都快忘記有她這個人了,蘇聿給我的證據合同很充足,這件事也逐漸明了,單純就只是個僱傭關係,蘇聿和我說宴會那天他就讓人把佣金轉到陳櫻帳上,她的媽媽現在依舊在蘇氏旗下的私人醫院享受免費治療。
而且,在我出國的四年里,蘇聿和陳櫻也並不像那本書里寫的那麼曖昧,只是女主依舊是愛上了男主。
定製的婚紗裙擺很大奢華且厚重而且不止一套,需要有助手幫忙, 原本是運送婚紗的女主管來協助的,陳櫻自告奮勇說來幫我,主管看我沒有說話就同意讓陳櫻留在房間。
提個裙子拉個拉鏈也不是什麼很複雜的事。
「溫純,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說好了要離開的!說好了不來打擾我們的!」
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陳櫻扭曲著臉厲聲質問我。
我很平靜, 只覺得她現在陷入了自己給自己打造的幻想里, 現實不是幻想,所以她很癲狂。
我出聲:「是的,我答應了你。」
「那你為什麼還不滾,為什麼還要和阿聿結婚!
「你什麼都有了,家境,學歷, 外貌,可為什麼連這一點都要搶我的!
「和他結婚的應該是我!」
我非常無語,搶?真有意思。
「陳小姐,我說過不會打擾你們,前提是你們相愛。
「可是……你確定他愛你嗎?」
你確定他愛你嗎?這句話好像蘇夫人說過,在美容院,我離開的時候。
現在想想……難道蘇夫人一直知道蘇聿不愛陳櫻?
那為什麼,她還要叫我回來?
可我沒有時間細想,陳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頓了一秒隨即更加瘋狂:「我們遲早會相愛的!」
她指著我:「都是你的出現,我們才沒有機會,溫純你怎麼不去死!」
聽到她詛咒的話我不適地皺了皺眉, 怕她一時不理智做出什麼危險的事, 打電話叫了媽媽她們過來。
「陳小姐,我離開了四年,如果你們有相愛的跡象的話, 蘇聿不會這麼果斷地和我結婚。
「陳小姐, 相愛不過是你自己的臆想而已。」
「不可能!」她不相信。
「你之前說蘇聿對你的呵護和幫助不過是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的條例, 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你有時間還是去看看腦子吧……」
似乎我這句話刺激到了她,她怒視我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撕碎, 好在房間裡沒什麼銳器不會傷害到我。
但她下一秒瘋狂地上來撕扯她面前的一件婚紗,婚紗外層的珍珠鑽石隨著外力掉落,上面的手工蕾絲也都毀了, 她的瘋狂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一群人打開門進來,我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陳櫻的後果我不知道,畢竟她是那個婚紗品牌的小助理, 私自撕毀送去 VIP 顧客家的婚紗最少也得解僱賠償。
我沒有告訴蘇聿,他最近很迷信, 但我猜他應該知道了。
19
婚禮的那天是晴天, 雖然是秋季, 可黃昏很美。
婚姻者何謂也?昏時行禮,故謂之婚也……
也寓意著相伴到暮年。
我要求婚禮不要太過盛大,但布置得依舊奢華, 在草坪上,黃昏下,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我牽著爸爸的手緩緩朝前方紅了眼眶的男人走去, 兩旁點燃了璀璨耀眼的焰火。
爸爸把我的手遞給他,他緊緊握著,在煙花下我們許下相伴一生的承諾。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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