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到侯府,蔣舒月院裡的丫頭說,她得知了程策風重傷的消息,動了胎氣,怕是要臨盆了。
那丫頭試探性地問我:「可要去請穩婆?」
我道:「那是自然,禍不及子女。」
話是這麼說,可我早做好了打算,若是男孩,我必然不能讓帶著他們倆基因的男子再禍害其他姑娘。
蔣舒月生了一天一夜,慘叫聲響徹整個侯府,穩婆將血水端出來一盆又一盆。
終於在第三日雞鳴之時,成功生了下來。
蔣舒月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就暈了過去,穩婆將孩子抱了出來,我小心翼翼掀開襁褓。
是個女孩!
我心裡鬆了口氣,讓下人好生照看孩子。
夜間素旭來報:「姑娘,夫人醒了,知道自己生了個女兒,似乎失心瘋了,差點就把孩子摔了。」
我嘆了口氣:「由著她去吧,讓她們照顧好孩子。」
19、
次日清早,我去看望蔣舒月。
蔣舒月頭髮凌亂,看起來是一夜沒睡,她看著我來咧嘴笑道:「怎麼?你也來看我的笑話了?我雖然這次是生了個賠錢的東西,可我永遠是郎君的正妻,早晚會為他生下兒子。」
我悠悠嘆了口氣,與這樣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但願你還能為你的郎君生個兒子。」
蔣舒月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有些氣急敗壞起來,在床上大吼大叫。
「不好了不好了!宮中出事了!」
管家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他撲倒在地上,蔣舒月愣了一下:「什麼事?」
「侯爺在宮中車公莊了貴人,被陛下關進大牢了!」
蔣舒月脖子一歪,又暈了過去。
20、
程策風重傷未敵敵軍,事後驍騎將軍即時趕來,才救大軍於水火。
程策風入宮述職,被一個臉生的小太監帶進了先皇已故麗妃的宮殿。
他神思恍惚,在幼年曾居住的宮殿中竟然痛哭流涕,將滿腔委屈都哭訴了出來。
隨後更是在我提前準備好的思昭香影響下,在宮殿中做起了不雅之事,談吐間還口口聲聲涉及已故麗妃。
這件事被宮人撞破,竟然引來了皇上。
皇上氣血攻心,直接讓人將程策風拿下。
但此事到底涉及後宮,皇宮上下口風嚴得很。
謝珉道:「依我所看,陛下是動了將程策風拖死在大牢之中了,他畢竟是世族出來的人。」
我將沏好的新茶擺在謝珉面前:「是啊,這不過是一件與皇室沾邊的醜事,不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可是, 如果加上這個呢?」
我將最後一個信封拿出來遞給謝珉。
「這是什麼?」
「與敵國來往密切的信件。」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當然要感謝每天心心念念惦記肚子裡兒子的程夫人了。」
謝珉沉默地將這信件收下:「我不明白, 你幫我和將軍做了許多事,你要什麼回報呢?」
我道:「這次只望您替我們說一句, 不要牽扯無辜之人就好。至於其他的, 與一個故事有關, 若是有機會的話, 我日後再講給你聽。您不問原因就幫了我這麼多, 想來也有您自己的理由。」
謝珉點了點頭, 離開了侯府。
21、
三日後, 程策風通敵梟首示眾,陛下感念其祖上,並未抄家,而是將侯府留給了檢舉有功的我和蔣舒月的女兒,
為什麼沒有蔣舒月,是因為她在得知程策風要被斬首的時候徹底瘋了。因為支撐她活下去的男人沒了,她想生的兒子也沒了。
她還是侯府的夫人,身邊還是之前那些丫鬟,她所施加在那些無辜的小丫鬟身上的苦難終於還給了她自己。
謝珉說程策風想見我一面, 我欣然同意。
「秋朝,這輩子我對不起你的, 下輩子我再還給你。」
「秋朝, 我不怪你檢舉了我,你保住了整個侯府的榮耀, 我很感激你。」
「我知道舒月已經瘋了,還希望你能善待於她。」
「我最後悔的就是遇到你太晚。」
我其實很不理解男人嘴裡的深情, 尤其是臨死前嘴裡的深情。
我狠狠甩了他幾巴掌, 用刀狠狠捅向他身下的髒東西,把我這輩子能想出來的罵人的話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最後我問他:「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他愣了一下。
一個物品怎麼會有姓名呢?
然後我離開了這個地方。
22、
我不由在心裡暗笑,上輩子是我太蠢,沒有看出來一開始她對我們的敵意。
「(往」只不過我心中還是有個遺憾。
但是沒過多久我的遺憾就要了結了。
張廣竟然死裡逃生跑了回來,得知這個消息後我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張廣跑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追到了侯府, 溜進了蔣舒月的房間,面對上輩子他眼裡的女神,這輩子他可是將所有怨氣撒在了蔣舒月的身上。
「程策風那個雜種, 竟然敢將老子一個人留在戰場上,你是他的婆娘,你不是最愛說夫婦一體嗎?今天就由你來替他還債!」
說著他舉起刀就要捅向蔣舒月。
這時,一旁早就埋伏好的家丁跳了出來將他制服在地, 死死捆了起來。
我從陰影里走出來, 森然笑道:「好久不見呢。」
這下完美了,日後有得玩了。
「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沒什麼仇,只是我單純就是看不慣你。」
說罷, 我手起刀落割下他的命根子,塞進他的嘴裡:「拖去柴房,裡面的兩條狼狗是我為他準備的禮物。」
在張廣的慘叫聲,和蔣舒月驚恐的眼神中, 我擦乾淨手,重新走到月光下。
往事已過,前路璀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