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僖嬪被賜毒酒,屍體扔到亂葬崗,殿內宮人全部仗斃。
整個宮殿的人,無一倖免,血流成河。
聽到此事牽連眾多無辜,我的心抖了一下。
而皇后此時的臉色,好的不得了。
眾人請晚安後,她獨獨讓我留了下來。
她看著我,臉上的笑意都要溢了出來。
下一秒,翠月拿了碗湯藥輕輕走過來。
瞬間,一絲不妙的感覺從心底陡然而生。
江雲瀾接過湯藥,輕輕遞到我手裡。
聲音溫柔,字裡行間卻滿是狠毒:
「你做的很好,除掉了僖嬪,本宮很滿意。這是避子湯,喝了它,本宮定保你榮寵無虞。」
我知道,千萬不能讓她起疑心。
想起我和謝雲書的步步計劃,我心一橫,
看著她的眼睛,佯裝乖巧,直接一飲而盡。
她瞬間拍手大笑,嗔我傻瓜。
說這只是一場對我的考驗罷了。
我後背突然驚起一身冷汗。
她說,她只是看我是否真的忠心。
而她不會那麼傻,直接讓我在她宮裡出事。
我剛鬆了一口氣,她幽幽的話語如蛇般冷冷響起:
「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我對你很放心。但是本宮有了嫡子,不喜歡看到其他皇子出生。若你有了孕,本宮不會保你。所以,你自己知道怎麼做。」
我順從地點了點頭,告訴她,我絕對不會覬覦皇上的寵愛。
她點點頭,然後卸下鑲玉的護甲,漫不經心地說:
「你刺繡確實有一Ťū⁰套,給本宮做幾套寢衣吧。」
「要那種皇上看了,夜夜想要宿在本宮這兒的那種。」
10
我退了出去,嘴角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
江雲瀾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美夢成真。
很快,兩件紅色寢衣被呈到江雲瀾面前。
她只看了一下,變紅了臉。
紅色寢衣上繡著一對鴛鴦,紅線是會發光的赤珠線,在搖曳的燭光下,會發出若隱若現的細碎金光。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此兩件寢衣用料極少。
整個後背除了細細幾道紅綢,都是鏤空的。
而前面領子開的極低,若穿上,她胸前的曲線定一覽無餘。
看她驚訝的眼神,我捂嘴輕笑:
「啟稟娘娘,若是不信,便可先獨自穿上一試,臣妾擔保,皇上若是看了,定會愛不Ŧú⁵釋手。」
果然幾日後,宮裡傳出消息,皇后突得聖寵。
而且一連七日,皇上日日宿在皇后宮中。
我告訴謝雲書的時候,他正在調查江雲瀾的父親,江虎川。
護國侯手握兵權,擁兵自重久了,竟暗暗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謝雲書的人截了護國侯發出的密信,竟然是要傳給西域的。
而信上的內容,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原來護國侯想和西域聯手逼宮。
若是護國侯成功做了皇帝,就割讓邊境的幾個城池給西域。
他們把這叫作「互利共贏」。
而我們此時也終於明白,柳貴人和僖嬪的用處。
一是讓皇上沉迷酒色,不思進取。
二是將來以「皇上昏庸,不思朝政」的理由,合理逼宮。
就算他不做皇帝,扶了江雲瀾的嫡子上位,他也會是攝政王。
我和他對望一眼,瞬間明白。
江氏一族,要儘快除去。
不然若他成功做了皇帝,江雲瀾就再難以除去了。
而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我眸子定了定,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落下幾個字:
「殺了皇上。」
11
我在寢衣里放了香料。
江雲瀾只知道我善刺繡,卻從不知我更擅長用香。
這是當時的繡娘教我的。
繡娘喜香,見我聰明,便教了我香料的用處和忌諱,讓我幫她配香。
製成寢衣上的絲線,在香塊里放了兩天。
麻織的絲線吸收能力最強,很快和此香融為一體。
當然,這個香本是無毒的。
所有皇后宮裡的東西,都得經過三重宮人的檢查。
但是,皇后喜歡烏沉香,日夜烏沉香從沒斷過。
而寢衣上的香料,若和烏沉香混合,則會產生毒香。
毒香在歡好時被人體吸入,效果發揮的更快。
也沒什麼,只不過會出現幻覺,讓人嗜睡,漸漸神志不清。
當然,此香也能助他們雲雨。
所以吸了毒香,他們歡好快樂的感覺也會加倍。
自然,不讓他們彼此沉湎床榻,怎麼能讓他們愈發迷戀彼此,漸漸昏頭呢?
而那個時候,只需要稍微添把柴,他們就能為我所用。
很快,機會到了。
12
皇上的生辰就在下月。
最近江雲瀾給我分了很多任務,讓我做各式各樣的寢衣。
還讓我為她做件宮裝,以求在生辰宴上一鳴驚人。
看來寢衣的效果很好,皇后天天和皇上如膠似漆。
而我早就私下服了寒性的藥物,被太醫診斷不適宜侍寢。
所以滿宮都知道,我的綠頭牌早就撤掉了。
我對江雲瀾構不成任何威脅,她才對我如此放心。
自然,宮宴上的衣服絕對不會出錯。
但她和皇上情動時穿的衣服,那就不一樣了。
那香能讓人產生幻覺,歡好時感覺尤其強烈,所以他們的感情會越來越好。
而很快,皇后睏倦,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
皇上,也差點在朝堂上睡著。
自然朝堂上,也越來越不用心。
江雲瀾的父親江虎川忙著勾結西域,甚至私下結交幾個老臣。
處理朝政的任務,有一半都落在了謝雲書身上。
他也藉機籠絡了一眾朝臣,甚至有幾個年輕有為的,都是他的心腹。
畢竟江雲瀾所生的小皇子太小,但不得重任。
很快,又一個好消息享譽六宮。
皇后娘娘,江雲瀾,又有孕了。
但我知道,她這個孩子生不下來。
13
那個毒香會使人五脈鬱結,就算有胎,也活不過五個月。
太醫院院首診斷時,他發現了江雲瀾此胎的問題。
於是委婉的告訴她,需要多幾位太醫一同診治。
很快,幾個太醫排成一排,輪番診脈。
而診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實情。
這時候,江雲瀾神志恍惚,早沒了耐心。
直接把白釉瓷碗扔在地上,滿眼狠戾地看著他們。
說若是有任何閃失,定砍了他們的頭,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所有人趕緊跪下,沒想到昔日善解人意的皇后娘娘,如今竟如此暴戾。
院首無奈,顫巍巍地說道:
「娘娘此胎甚好,胎相穩固,定能平安,只是要Ṫûⁱ小心寒性吃食。」
我看他這般敷衍,嘴角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是啊,江雲瀾現在越來越不懂掩飾了,她之前可是端莊大方,溫柔賢淑。
可日日和皇上歡愉,使用毒香後,神志越來越不清醒,早忘了之前溫柔賢德的模樣。
此刻,她頭髮散亂,滿眼痴痴看著自己的肚子,仿佛她就是將來的太后。
諸位太醫見狀,說了幾句客套話,趕緊離開了。
我知道,江雲瀾的判斷思考能力越發下降。
她本就暴戾陰狠,有了嫡子加上皇上寵愛,如今又有了身孕。
她定以為自己坐穩了太后之位,所以沒了收斂。
我眯著眼睛,暗自思忖。
時機到了。
是時候,讓她身邊的宮女翠月消失了。
畢竟,當時可是她想出剝我娘麵皮的法子。
也早該還給她了。
14
第二天,我來到皇后宮中,在江雲瀾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而下一秒,她怒目圓睜,直接命人先捆了翠月,然後搜她的屋子。
很快,裡面多了幾件紅色肚兜,樣式竟然和我做的一樣。
我佯裝生氣,直接狠狠拍了桌子:
「大膽賤婢,竟敢肆意勾引皇上!」
「這種寢衣,為何會在你的箱匣里出現?說吧,你覬覦皇上多久了?」
面前的翠月一臉懵,趕緊叩頭說不是她的,大喊冤枉。
可隨後幾個小宮女慌忙跪下,說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也聽了不該聽的話。
江雲瀾直接讓她們都吐出來,不然直接讓她們和太監做對食。
幾個宮女趕緊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她們有天,看到翠月在自己房間穿那些寢衣。
嘴裡還說著什麼「皇上應該召幸她」,什麼「皇后人老珠黃,她比皇后可嬌嫩許多」。
不等小宮女說完,江雲瀾直接撲到翠月身前,甩了她幾個巴掌。
我上前勸她不要動怒,肚子裡可還有個小皇子。
她這才反應過來,回到貴妃榻上皺眉。
我知道,她在思考如何懲罰翠月。
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臣妾聽說孕期不宜見血,為了皇后娘娘腹中的小皇子著想,倒不如把這翠月交給臣妾處理。」
「臣妾保證,定讓這狐媚不安分的小蹄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然往後滿宮裡的丫頭,都還以為皇上的床,是個蹄子都能爬得上呢。」
江雲瀾聽罷點了點頭,惡狠狠白了翠月一眼,陰毒的說:
「那就好好讓她吃些苦頭,以儆效尤,我倒要看看,往後還有哪只蹄子,敢肆意勾引皇上。」
我連連附和,隨後命令下人,押著大聲喊冤的翠月,離開這裡。
在沒人的宮巷,那幾個小宮女跪下謝恩,拿了一袋重重的銀兩離開了。
而翠月不知道,我的宮裡,早已準備好剝麵皮的剔骨刀。
第二天,一張人皮做成的美人扇,就被我進獻給皇后。
15
江雲瀾見了,誇我心思齊巧,竟想出用翠月的人皮製成美人扇。
下面的宮女聽了,各個噤若寒蟬。
江雲瀾看著下面的宮女,滿臉得意:
「這,就是狐媚惑主,不盡心伺候主子的下場。」
看她越來越跋扈,我知道,她的本性本就陰狠毒辣,現在皇上只去她那裡。
六宮中人也無人與她抗衡,她再沒了忌諱。
她拿著美人扇,聽說是翠月的皮做的,左看右看,連連稱讚這功夫真是精巧。
我暗暗笑了。
上一個是翠月,下一個是你,江雲瀾。
那晚,翠月至死都說,她沒有勾引皇上。
我看著她如此蠢笨如豬,拿著剔骨刀上前:
「翠月,你以為你真的是否勾引皇上,那重要嗎?懷疑的種子一旦生下,在江雲瀾的心裡,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過,你又沒有勾引皇上,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只是把你之前所做的,一絲不落的還給你。你還記得幾年前,那位進宮給皇后修容的婦人嗎?」
見她一臉迷茫,隨後突然想起什麼般,惡鬼似的看著我:
「你是她的家人!你要為她報仇?」
我微微一笑,一刀刀狠狠劃向她的臉:
「是的,她是我的娘親,世上最好的娘親。」
「可你們殺了她。」
一聲聲慘叫接連不斷,我一把堵上她的嘴,然後讓宮人剝下她身上的皮:
「仔細著些,讓她死的慢點,多吃些苦頭。」
宮人收了銀錢,慢慢地,一刀一刀割下去。
我就坐在旁邊。
看著她從盡力掙扎,到疼痛難忍,再到氣若遊絲,最後生生疼的咽了氣。
娘親,再等等我,大仇,就快得報了。
16
護國侯江虎川這邊,他算準時間,打算在皇上生辰宴上逼宮。
謝雲書搜集了越來越多的證據,這也不怪江虎川。
他之所以越來越不加掩飾,是因為他知道,皇上越來越不行了。
皇上日日使用那毒香,發覺到自己身體愈發虛虧。
甚至在朝堂上剛坐了半個時辰,直接在龍椅上睡著了,身邊的太監叫了幾次才醒來。
朝下的大臣們各個面面相覷,一位言臣更是讓皇上好好保重身體。
隨後,皇上迷上了丹藥。
當然,這法子,還是我暗暗透露給皇后娘娘。
結果他和皇上雙雙都迷上了丹藥。
妄想生生世世,長生不老。
整個後宮日日瀰漫著煉丹的味道。
而這些術士,雖然是民間有名的道士,可進宮前,都被謝雲書換成了自己人。
他們煉的丹藥,吃不過 3 個月,就會掏空人的身體。
毒香,酒色,加上丹藥,他們的精神越來也差,出現幻覺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皇上上朝時,竟然把一個老臣當作一條黑蟒,當即下令錦衣衛砍了他。
還好最後一眾朝臣護住那個老臣,而皇上也收到了各種立太子的摺子。
謝雲書年輕有為,皇上身體每況愈下,很多政務都是他代為處理。
而六宮中事,明著是皇后處理,可她精神越來越差,都是我暗暗幫她處理。
所以我和謝雲書,實際是背後的操盤者。
謝雲書已經暗暗掌握京中所有兵馬,而江虎川雖有百萬雄兵,可他們駐守塞外。
若到了京城,加起來還沒有謝雲書的兵馬多。
在江雲瀾的枕頭風下,皇上確實私下寫了皇儲,立他們的嫡子為太子。
可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聖旨,早已被我調換。
而即將來臨的宮宴上,將會是一場鴻門宴。
17
宮宴上。
絲竹裊裊婷婷,舞女樂師們輪番上陣,一派歌舞昇平,好似人間天堂。
只不過,我和謝雲書知道,今日宮宴必不太平。
帝後二人看起來你儂我儂,精神極佳。
但這都是妝容和服裝的結果。
我給她繡的那件明黃鳳裝,華貴萬分,在燈燭閃爍下,幾隻金鳳好像要展翅高飛。
眾人紛紛慶賀,只是離帝後二人太遠,並未發現,帝後內里已經成了虛殼子。
他們假裝喝酒,實際在偷偷吃丹藥。
而江虎川明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在等軍隊攻破宮門的聲音。
當然,我們會讓他心想事成的。
在他的計劃里,今天皇上壽宴,外面錦衣衛雖有重兵把守,但他兵馬眾多,現在守在城外。
一旦城門攻克,必定引起騷亂。
而他就可以在宮裡挾持皇上,扶持江雲瀾的皇子做皇上,他做攝政王把控朝政。
可惜,謝雲書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城門確實被攻克,只不過裡面的人,大部分混進了謝雲書的兵馬。
至於宮外的錦衣衛,我命人偷了錦衣衛的令牌,悄悄送給謝雲書。